亚特兰大一项Ⅲ期试验结果显示，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(APL)的一线治疗不必包含细胞毒性化疗即可达到理想效果：全反式维甲酸(ATRA)+化疗(目前的标准治疗方案)组患者的2年无事件生存率为86.7%，而ATRA+三氧化二砷(ATO)组患者为97%，差异有显著性(P=0.03)。

　　意大利Tor Vergata 大学的Francesco Lo-Coco博士在美国血液病学会(ASH)年会上指出，这种新的无化疗方案破除了“癌症不可逆”的教条，显示出恶性肿瘤细胞可以被转化，而不一定要用化疗来将其消灭。

　　这项试验是首个比较ATRA+ATO与标准治疗的随机、前瞻性Ⅲ期试验。在较早的Ⅱ期试验中，ATO与其他药物的联合治疗取得了令人鼓舞的应答率。Lo-Coco博士解释称，这种联合治疗的机制在于，APL中的变异蛋白具有ATO和ATRA特异性结合位点，ATRA(一种源于中草药的物质)被认为可诱导白血病细胞分化，而ATO可通过诱导细胞凋亡等途径缓解病情。

　　Lo-Coco博士及其来自意大利和德国的同事招募了162例新诊断、非高危APL患者，中位年龄为45岁(范围：18~70岁)，中位白细胞计数为1.50×109/L。实验组患者接受每日ATO 0.15/kg+口服ATRA 45 mg/m2治疗，直至完全缓解，然后每周给予ATO治疗5天，治疗4周暂停4周，共治疗4个疗程，给予ATRA治疗2周暂停2周，共治疗7个疗程。对照组患者接受标准ATRA+12 mg/m2伊达比星诱导治疗，序贯3个周期的以蒽环类为基础的化疗+ATRA巩固治疗，以及小剂量化疗+ATRA维持治疗。

　　结果显示，在可评估诱导应答的154例患者中，实验组的全部75例患者和对照组79例患者中的75例达到了完全缓解。在ATRA+化疗组患者中，发热持续超过15天以及≥3级中性粒细胞减少、血小板减少明显多于ATRA+ATO组(均P＜0.001)。在完成第3轮巩固治疗的142例可评估患者中，141例达到了分子学完全缓解。

　　经过中位时间31个月的随访，ATRA+ATO组患者的总生存率为98.7%，而ATRA+化疗组为91.1%(P=0.02)。不过，ATRA+ATO诱发了2例QT间期延长，其中1例需要停用ATO和退出研究。两组中APL分化综合征和肝酶水平升高的发生率相似。实验组死亡1例、复发2例，对照组死亡7例、复发4例。

　　ATRA+ATO治疗所取得的成功，可能会影响ATO单药在APL一线治疗中的应用。首个采用这一单药方案的研究报告称，在初治患者中取得了86%的完全缓解率(J. Clin. Oncol. 2011;29:2753-7)，然而在伊朗开展的Ⅱ期研究因未提供标准治疗而违背了医学伦理，招致了批评。不过一篇随刊述评指出，ATRA、蒽环类和阿糖胞苷治疗常常“过于昂贵，发展中国家患者难以负担” (J. Clin. Oncol. 2011;29:2743-6)。

　　更近期的一项中国研究显示，ATO单药治疗难治性老年患者可达到88%的完全缓解率。经过中位时间99个月的随访，10年累计复发率为10.3%，在此期间无1例患者死于ATO相关毒性(Cancer 2013;119:115-25)。

　　ASH主席Armand Keating博士表示，这项开创性研究为我们带来了新的方法——源于古代中医药的靶向联合治疗，其疗效堪比化疗而毒性大大减少。“这是一项令人兴奋的进展，因为它改变了我们对潜在致死性疾病治疗的思维模式。”他指出，30~40年前APL的治疗尚未因ATRA和化疗而发生变革之时，该病的死亡率为100%，绝大多数患者在1周内死亡。然后，ATRA和化疗(通常包含蒽环类)给APL带来了85%~90%的缓解率，然而在高危患者(例如老年患者)中，早期死亡和复发仍是难题。

　　ASH秘书长Charles Abrahms博士表示：“凭心而论，这项研究令我吃惊……APL曾经是最恶性疾病中最恶性的一种。”他们两人都认为，这项研究成果将激发人们进一步探索ATO的作用机制，不仅是在APL中，更包括多种其他疾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