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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段朴实的医患情 让人感动落泪

2017-03-08 20:12 阅读:2419 来源:环球医学 责任编辑:谢嘉
[导读] 生命尽头,谁将为你哭泣?84岁的肺癌晚期患者杨希贤,没有妻子,没有子女,孑然一身。他在重庆肿瘤医院肿瘤内科15楼34床住了几个月。
  生命尽头,谁将为你哭泣?84岁的肺癌晚期患者杨希贤,没有妻子,没有子女,孑然一身。他在重庆肿瘤医院肿瘤内科15楼34床住了几个月。他想把卖房子的钱全部给他的主治医生田玲;他最后的心愿是想回一趟铜罐驿的老房子,他怕欠医院的钱自己走了没法还;他跟田玲说,他想再下地走路,再走回冬笋坝,再去挖曼陀罗花,再送给她。这段朴实的医患情让人落泪。

  8年陪伴

  在肿瘤医院断断续续治疗的8年期间,一直都是田玲担当杨希贤的主治医生。

  巴南区铜罐驿冬笋坝,重庆罐头厂,杨希贤在这里一直工作到退休。即使住院,他的包里都带着一听梅林午餐肉罐头,也不吃,就是给大家看看。邻床男子说,老人状态好的时候,会跟病房的其他家属说:“这是我们厂生产的罐头,上海梅林贴的牌子。”梅林午餐肉是重庆人吃火锅的爆款单品,老人手里这听罐头像一枚亮闪闪的勋章。

  他住在厂里分的单身宿舍里,就是那种老式筒子楼,单间配厨房。没有人具体说得清楚他哪一年离婚,现在50多岁的这辈人从记得他开始,就看他是一个人。

  他随身带一个锈迹斑斑的红色铁皮眼镜盒,盒子里贴着一张小纸片,写了十几个人名和电话,都是侄儿、侄媳妇这些亲戚,还有田医生。

  病房里年初进来的病友说,这几个月,见他其中一个侄儿媳妇来过两次,每次带些炖的汤,没见其他人来过。

  最近这8年来,老人反复入院出院,一个人交费,一个人办手续,一个人离开又回来。有时候,医院一趟电梯一等就要十几分钟,他一个人靠墙站着等。

  最温暖的陪伴

  患病这10年,杨希贤见得最多的人,是主治医生田玲。

  田玲30多岁,小小的个子,晶莹剔透的皮肤,话音细细的,乍一看是个实习医生模样。2009年10月,杨希贤来看病,就此开启了一段田玲的职业生涯里最揪心的情感。

  当时老人已经在其他医院看过,医生出于种种考虑没有直接告知老人真实的病情是肺癌晚期,但老人大致猜到了。田玲就是那个选择说实话,让靴子终于落下来的人。老人心安了,信任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:他觉得自己的知情权被尊重——他想要知道得了什么病,还能活多久。

  田玲说,一般这个年纪这个病情,也就1年多吧。那句话说完,到现在,已经快8年。

  每次和杨希贤聊天交谈时,田玲总会用手握着杨希贤的手。

  两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,以至于一个独居半世纪的老人,会想要把自己卖房子的钱,自己这辈子全部的家当都给医生?

  田玲自己都觉得意外:“我想不起什么惊人的事迹。”

  没有波澜,但平凡或许是最动人的。下午三点多,老人半睡着,田玲悄悄进来,一握住他的手,他马上就睁开眼睛,笑了一下。她一边问爷爷吃东西没有,哪里不舒服,一边翻看床头柜、抽屉。看到营养科开的营养粉有两天没吃,她咬着嘴唇泪就下来了,话音的哭腔里隐约有小女孩的撒娇和嗔怪:“爷爷你要听我的话,再不舒服也要把营养粉吃了……你这样怎么撑得住啊……”

  田玲最忙的时候,同时管着36个住院病人,查房、开药、查阅资料、不断调整修改各种医疗方案、医患沟通……每天忙完这些的间隙,她会去病房,坐在爷爷床边,听他说话。“就是听他说,随便他说什么,我就听听,只需要答个腔:啊,这样啊,好的……医生说的话太多了,空下来就不想说话。相反,爷爷平时太独孤了,没人听他说话。”

  孤单了半个世纪,他的话,这个像孙女辈的年轻医生现在愿意听,一听就是断断续续的8年。8年来,爷爷住院期间,田玲几乎每天都去听那些平常人听起来很吃力的词句。

  田玲听爷爷说话,轻轻搓他的手,整理他的被子、衣服,眼泪总会悄悄漫过眼眶落下来。爷爷往往是装作没看到,看看别处。

  病床旁,田玲经常给杨希贤摆谈一些开心的事情,也只有在那个时候,杨希贤才显得十分开心。没有血缘关系,但彼此已契入对方的生命。

  老人回应的方式就是:把我的钱都给你。田医生当然是拒绝了,她唯一接受过的礼物是老人从老房子挖来的曼陀罗花。她很不好意思地告诉老人:“我不会养,花死了……”爷爷说:“那没关系,我回去再挖一棵来,我教你,这个花要贱养。”

  最后一段路 共同度过

  老人午饭晚饭都吃最便宜的盒饭,都是素菜。营养科的医生根据他的身体开了营养配方粉,每天40元左右。后来知道老人的情况,营养科说:这个费用,我们自己来承担。

  护士长刘红丽把科里的护士和实习生都召来,排了个班,每天固定一个人爱心接力。当天轮值的护士,会从家里给爷爷带一份自家炖的汤,或者专门出去给爷爷买一份瘦肉粥、营养汤。做完自己手里的工作,会来陪爷爷聊天,剪指甲,擦身。

  多年独居生活,老人特别不愿意麻烦别人。有时候他会故意唬着脸责怪护士:“过度关心!你们都去忙自己的吧。”他怕小姑娘们耽误手里工作,就自己悄悄请了护工,但经济拮据没能撑几天。

  95后的实习小护士陈明欢跟前辈照顾老人的方式完全不同。病痛折磨下,老人胃口不好。下午她来喂老人吃猪蹄汤,像个家长喂小孩一样,轻轻拧一下老人的脸颊,搓搓他的手。老人不想吃,喂一口,往外吐一口。陈明欢说:“你再浪费,我就……”老人接了一嘴回呛她一句:“你就,你就自己吃了……”

  她们这些小女孩几乎不哭,都是笑,叽叽喳喳围着爷爷笑,笑他年轻时也是大长腿帅哥一枚,怎么就没搞定几个老婆。这个时候,爷爷就瘪着几乎没牙的嘴笑,但又闭着眼装作没听到。

  人生最后的微光

  田玲10年没有换过手机,越到后来越不敢换。有时候,过了很久,会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,是某个病人的家属说,病人走了,最后的心愿是拜托家人要给她打个电话讲一声。还有病人去世后家属来送礼的,说这样田医生就不违反纪律了。

  作为主治医生,田玲比谁都清楚爷爷的病情,她说这8年来,她一直在准备,一直在告别,一直在害怕和担忧中等待最后那一个电话。

  老人整个左肺完全被肿瘤侵占,右肺也已经转移,胰腺也发现有转移。

  看着杨希贤病情日渐严重,田玲也不愿意面对这随时可能到来的告别。

  田玲说,临终的病人,自己会有强烈的感觉,这个医学解释不了。8年来,老人从未表现出对死亡的恐惧,他总是说,活到今天,他已经满足了。老房子那边有些老头都不相信他得了肺癌,老人家互相之间开玩笑都说对方:“你也该死得了。”

  田玲来的时候,他又凑到她耳边悄悄说:“我想请个假,回一趟家。”田玲问他是不是担心钱不够用?他支吾着没有回答。背过身,田玲眼泪哗哗往下流,她说:“爷爷是怕存在医院账户上的钱不够,怕万一走了,还欠医院的钱,他想回去拿钱。我给爷爷说了的,我去帮他申请绿色通道,但他还是怕麻烦我……”

  如果可以,田玲希望陪伴他走过最后的时刻。

  相遇是缘,一个陌生的患者,给予医生无限的信任、依赖、眷恋,难道不是最真切感动的医患情吗?田玲爱的陪伴,点亮了孤独老人的生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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